摘要:當一場跨年霧霾籠罩中國的很多地方、很多城市,壓力最大的部門是誰?當然是環保部。作為(wei) 輿論的眾(zhong) 矢之的,他們(men) 需要承擔很大的責任,也可能承受了很多的誤解。
每經評論員 傅克友
當一場跨年霧霾籠罩中國的很多地方、很多城市,壓力最大的部門是誰?當然是環保部。作為(wei) 輿論的眾(zhong) 矢之的,他們(men) 需要承擔很大的責任,也可能承受了很多的誤解。
“哪裏霧霾最嚴(yan) 重,我們(men) 就去哪裏”、“別人是躲著霧霾逃,我們(men) 是追著霧霾跑”。《每日經濟新聞》記者的耳聞目睹,見證了環保部督查組人員的日常寫(xie) 照——見證了他們(men) 在重點城市督查,督查哪些區域,企業(ye) ;見證了他們(men) 現場檢查停限產(chan) ,查什麽(me) ,怎麽(me) 查;見證了麵對督查組,地方政府和企業(ye) 又感受到什麽(me) 樣的壓力……
通過這樣一場全景式跟蹤,可以澄清公眾(zhong) 對於(yu) 環保部門的一些誤解——他們(men) 不是沒有行動,也不是按部就班、浮光掠影的行動,而是常常在出其不意、雷厲風行地行動,有的放矢的治理也可圈可點,取得了一定的成效。
但是不難發現,在嚴(yan) 重的霧霾天氣下,在大麵積的環境汙染中,環保督查工作仍然困難重重,治理的成效也還是碎片化的,還不能讓公眾(zhong) 真正感到滿意。其中,最大的困難也許就在於(yu) ,各種利益特別是地方利益的掣肘,讓環保部門還很難真正長出“牙齒”。
在很大程度上,霧霾的治理可以看作一場不同利益之間的博弈,包括長遠的利益與(yu) 短期的利益、全局的利益與(yu) 地方的利益、公眾(zhong) 的利益與(yu) 企業(ye) 的利益等的較量。而環保部門、地方政府、汙染企業(ye) ,正代表了利益博弈中的各方。
環保部門當然應該代表長遠、全局和公眾(zhong) 利益。作為(wei) 首當其衝(chong) 的第一責任部門,環保部門能不能堅守公眾(zhong) 利益的職責和立場,有法必依、執法必嚴(yan) 、違法必究,對於(yu) 霧霾治理最為(wei) 重要。
的確,霧霾治理是一場持久戰,從(cong) 根本上來講,它取決(jue) 於(yu) 中國經濟增長模式的轉變和產(chan) 業(ye) 結構的轉型升級。投資拉動型經濟的增長模式不改變,高能耗、高汙染、低附加值的產(chan) 業(ye) 結構不調整,霧霾就不可能得到根本治理。
但對於(yu) 短期來說,我們(men) 能改善的就是加強監管。公眾(zhong) 的生活環境和身體(ti) 健康,也不能坐等到經濟增長模式轉變和產(chan) 業(ye) 結構改善的那一天。正因為(wei) 如此,也就更加需要環保部門回歸公共利益本位,更加嚴(yan) 格地監管和采取更大力度的治理。
無論是從(cong) 英國還是日本的霧霾治理經驗都可以看到,法律是治理霧霾的利劍,包括環保的完備立法和環保部門的嚴(yan) 格執法。環保部長陳吉寧日前也指出,治理“小散亂(luan) 汙”企業(ye) ,是改善空氣汙染的有效途徑。
問題在於(yu) :那種環保中央部門“督查組”的工作形式,仍然讓人有一種無可奈何的無力感和事倍功半的局促感。
畢竟,最了解當地企業(ye) 的,還是當地環保部門,而不是環保部。如果地方環保部門不給力,環保部再怎麽(me) 搞突然襲擊,再怎麽(me) 疲於(yu) 奔命,總難免掛一漏萬(wan) 。一個(ge) 地級市,大、小企業(ye) 數量不說上萬(wan) ,也得有幾千家,怎麽(me) 能夠全麵而又精確打擊?即便有衛星遙感大數據分析係統和網格地圖的“秘密武器”,汙染企業(ye) 仍然可以“道高一尺、魔高一丈”,玩貓和老鼠的躲藏、偽(wei) 裝遊戲。
照理說,地方政府與(yu) 環保部門、地方環保部門和環保部,應該利益一致,但是地方保護主義(yi) 的存在,往往讓地方環保部門難以不折不扣地堅守自身的職責。這就是為(wei) 什麽(me) 在記者見證的對企業(ye) 進行檢查執法過程中,地方環保部門雖然也會(hui) 對違法問題進行處罰、追責,但是往往不會(hui) 特別嚴(yan) 厲,而督查組則能做到不給企業(ye) “留麵子”。
這種利益上的“腸梗阻”,正是環保力量不夠強大的重要根源。當前的地方環保管理體(ti) 製,導致一些地方政府重發展輕環保、幹預環境監測監察執法,環保責任難以落實,有法不依、執法不嚴(yan) 、違法不究等現象大量存在。
唯有理順治霾利益機製,環保才能真正長出“牙齒”。這就是環保機構垂直管理的重要性所在。2016年9月,中央印發了相關(guan) 意見,啟動了省以下環保機構監測監察執法垂直管理製度改革,要求在“十三五”末全國省以下環保部門按照新製度運行。其實,與(yu) 人民群眾(zhong) 對環保執法工作的熱切盼望相比,改革的進程還可以更快一些,改革的力度還可以更大一些。